【西北四马】“四马驱孙”战贺兰:马家军与孙殿英军阀混战

中国战争  点击:   2019-01-12

1934年初,发生在宁夏的“四马驱孙”之战,是一次由国民党“中央”势力一手导演的,一场地方军阀之间的伙并战争。战争的一方是所谓的四马,即马鸿逵、马鸿宾、马步芳、马步青这四个土生土长的西北军阀,另一方是曾因盗东陵而闻名全国的流氓军阀孙殿英。战争的结果是“强龙不压地头蛇”,孙殿英战败,八万大军土崩瓦解,胜利的“四马”亦损失不小。得利的是蒋介石“中央”势力,进一步加强了对西北的控制,受害的是战区人民,饱受兵灾之苦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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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殿英西进的起因

1933年1月1日,日军进攻山海关,长城抗战爆发。紧接着,日军大举进犯热河及长城沿线各隘口,热河守军东北军汤玉麟部55军一触即溃,日军长躯直入。面对危急的形成,主持华北军政的北平绥靖公署主任张学良,警急抽调华北各路驻军迎敌。41军孙殿英部也在此次被征调之列,此时他和他的队伍正驻扎在晋东南的晋城一带,自中原大战以后,他蛰居于此已有两年多了。

当初中原大战,孙殿英见反蒋联军势大,便跟随冯、阎反蒋,不料冯、阎兵败,幸亏他见机得早,得以率残部渡过黄河,退到晋东南。中原大战后,负责华北善后的张学良,只给了孙殿英一个师的编制,经多方请托,花重金走了孔祥熙的门路,才在“九·一八”之后第三天,给加了一个41军的名义,实际仍仅辖1个40师,编成丁悖庭、刘月亭两个旅,计六个团,定员2.2万人。这点实力,与孙殿英当初拥兵七、八万,纵横中原的时候比起来,实在是大不如前。因此,退居晋东南的两年时光,孙殿英并没有虚度,他把精力全都花在了扩充实力上。两年来,孙殿英一面派人回河南老家,利用“庙会道”的关系,广收门徒,招募壮丁;一面在晋南开办修械、印刷、制造三局筹集饷械。

所谓修械局实际是一个小型兵工厂,利用中原大战后太原兵工厂缩减规模的机会,聘用了一部分原太原兵工厂的工人,生产出一种号称“孙殿英”的步枪,六五口径,枪身和刺刀连成一体,总共生产了几万枝,孙军全部换装这种步枪,原有杂色枪械一律淘汰,部队面貌焕然一新,孙对此十分得意。印刷局专门印制假钞,从天津请来洋人技师,主要伪造河北省银行的钞票,也仿造过一部分山西省银行和绥远官钱局的钞票,后因山西票跌价和山西当局抗议而作罢。制造局是从天津租界请来两个日本人作顾问,制造贩卖“戒烟红丸”,实际是以戒烟为名,行贩毒之实,当是该局生产的“戒烟红丸”,被人称作“殿英红丸”,比起鸦片烟膏来,吸食方便,劲头更大,既可用烟枪吸,又可用矮古丁泡着喝,还可以像吸白面(海洛英)一样点“高射炮”(装在香烟里吸),这种“红丸”销售快,赚钱多,是孙殿英解决超编部队粮饷的主要来源。通过这些手段,两年下来,孙殿英又发展到3,7000多人,大大超出额定编制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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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殿英在晋南的休整扩充,引起了一个人的极大不安,他便是山西的土皇帝阎锡山。中原大战失败后,阎锡山逃到大连,依附日本人,1931年9月借“九·一八”事变之机回到山西,次年在“一致对外”的口号下与蒋介石达成妥协,出任太原绥靖公署主任,重掌了山西大权。他重新掌权之后的头一件事,就是要送各路“客军”出境。所谓客军,是指中原大战以后退到山西的宋哲元、高桂滋、孙殿英等部。不久,宋哲元、高桂滋等部先后离晋,只剩下孙殿英一时还“送”不走。这次张学良调孙殿英北上抗日,阎锡山认为送客时机已到,当即派赵化文、马骏去游说孙殿英出兵。赵、马一到晋城孙总部,就对孙大加恭维,说什么“以君精锐之师,出兵必胜,能博得抗日英雄之美名,何乐而不为?”又说:“阎长官已亲口承诺,愿承担你军抗日所需一切弹药。”孙殿英明白,二人此来是替阎锡山“送客”的。他深知,山西虽好终是别人地盘,既然阎答应供应军需,不如借抗日之名另寻出路。就这样,孙殿英率部离开山西,开赴热河前线。

孙部开到热河之时,正值守军汤祚福(汤玉麟之子)部战败,溃不成军,孙军部署未定,即与追击的日军遭遇。时孙部官兵久未临阵,初遇日军,个个精气旺盛,作战勇猛,时报载孙军“与日军相持在林西、经棚一带,大小20余战,作战甚力”。这一仗,不仅为孙殿英赢得了抗日的名声,还使他趁机收编了汤部溃兵和一部分退到热河的东北义勇军,再一次扩充了实力。

1933年5月,长城抗战结束,孙部移驻张家口以东沙城一带。此时,正值冯玉祥在张家口组织“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”,孙殿英成为同盟军首先争取的对象之一,不但多次派人联络,还将他选为同盟军军事委员会委员。此时,北平方面,张学良已因热河抗战失利引咎辞职,何应钦以军委会北平分会代委员长名义接掌华北军政,正在策划进攻同盟军,也派刘健群到沙城,许孙以察哈尔省主席和50万元巨款,让他进攻同盟军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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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殿英的幕僚李锡九等人认为,攻打冯玉祥的抗日队伍是败坏名声、自取灭亡之途,万不可为,孙也认为此是不得人心之举,便未接受何应钦的命令。但孙殿英也不敢得罪“中央”,亦没有参加同盟军。孙殿英虽未直接参加同盟军,但孙部控制着沙城、康庄、新保安一线的一百多华里(北)平张(家口)铁路线,正好堵住了中央军进攻同盟军的道路,必须调开才行。于是,北平军分会代委员长何应钦,于6月27日发表孙殿英为“青海西区屯垦督办”,发给10万元开拔费,令其西开。孙殿英觉得,与其夹在何应钦与冯玉祥之间左右为难,不如向西发展,遂于7月中旬率部西进,同年秋到达绥远西部的五原、临河、陕坝一带,设总司令部于包头。因不明各方对其西进的态度,便以路远费绌为借口,停滞不前。

绥远也是阎锡山的势力范围,阎锡山好不容易才将孙殿英送出山西,不料他又到了绥远,真可谓是前门御狼,后门进虎,如果孙部久住绥西,赖着不走,必然威胁阎的统治。阎锡山为诱使孙殿英继续西行,派手下骑兵司令赵承绶,由大同库中拨给孙殿英迫击炮弹五千发,手榴弹三万颗,步、机枪弹五十万发对其进行补充,并表示愿意为孙部西进提供粮、弹,鼓励其继续向西发展。

孙殿英得到阎锡山的鼓励和许诺,考虑到自己数年来始终没有一块稳定的地盘,饱受寄人篱下之苦,不如趁此机会夺取甘、宁、青数省,做个“大西北王”。为达成这一目的,孙殿英一面与各方广为联系,谋取声援,一面在绥西整军、练兵做西进准备。当时广东方面、福建人民政府、改组派、CC,甚至伪满都有代表驻在包头,据说伪满执政溥仪还封了孙殿英一个“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”的头衔。北平军分会也派富占魁驻在孙处,名为联络,实为监视。孙殿英还聘请了共产党人南汉宸做他高等顾问,籍以向杨虎城和红军示好。时绥西有一著名股匪杨耀峰,绰号“杨猴小子”,有匪众两千余,全部是马队,而且个个是精于骑射的忘命之徒,驻军多次围剿都无功而返。孙殿英认为,西进必与马家骑兵作战,杨的匪部正好大派用场,便将其收编为两个旅,委杨以师长名义。收编“杨猴小子”以后,连同原有部队,孙殿英已有6万人马,对外诈称8万,屯据绥西进行大规模的冬季练兵,一时人操马练甚是活跃。

孙殿英还派遣大理便衣人员潜入宁夏,散发传单,抨击统治宁夏的马家:“把持地盘,残暴不仁,用人行事,专尚四同:一要同姓,二要同族,三要同乡,四要同教”。专他自己是:“本军不分种族,不重地域,不论亲疏,不问宗教,任贤用能,一本大公”。杨言“吾率十万雄兵,所向地敌。今观朔方于掌上,取陇坂若探囊,投鞭黄河,指日可渡,饮马青海,为期不远。”孙军的几万人马,历兵秣马,只能黄河封冻,便要渡河西进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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拒孙联盟形成经过

孙殿英进军西北,宁夏首当其冲,青海则是其名义上的目的地。此时,马鸿逵正任宁夏省主席兼第15路军总指挥,与其堂兄第35师师长马鸿宾据有宁夏,人称“宁马”;马麟正任青海省主席,与其侄新编第9师师长马步芳、新编骑兵第2师师长马步青盘据青海及甘肃河西走廊,人称“青马”。得知孙部西进的消息,马鸿逵、马麒即分别至电节制甘、宁、青军务的甘肃绥靖公署主任朱绍良表示反对。

朱绍良在接到二马来电以后,分别向南京军事委员会和行政院请示应付办法,均未获答复。后接北平军分会何应钦电告:“中央已任命孙殿英为青海屯垦督办,准带整编三师连同技术杂工人员共三万余人,经宁夏赴青海就任。请饬沿途军政机关、部队予以便利,并在可能范围内酌予协助,俾利遄行。俟抵青时,并饬青海军政当局妥予治划垦区,由孙自组屯垦督办公署,俾资工作。”

朱绍良接何电后,即分令甘、宁、青三省政府及沿途驻军一体秉办。马鸿逵随即再次至电朱绍良谓:“孙殿英已在绥西后套一带招收杨猴小子匪部,并联合东北军某部共约十余万之众。武装整齐,枪械精良,并有山、野炮等重型武器不少。无技术工人及垦务工具,不象去青海屯垦模样。究竟如何应付?请示”。青海方面,马步芳也通过其驻兰州的代表谢刚杰,用重金贿赂朱绍良之妻,希望由朱来出面阻止孙殿英部入青。在这种情况下,朱绍良便派甘肃绥署总参议张春圃飞赴北平,面谒何应钦,商量应附办法。

马鸿逵在电请朱绍良阻止孙殿英西来的同时,也在做武力抵抗的准备,鉴于所部15路军仅有步兵一师、骑兵两旅,相较孙军力量悬殊,情急之下,不得不分别向马鸿宾和马麟求助。

刘月亭、卢丰年两人在蹬口一再请求整编办法,傅作义、赵承绶等都答以奉军委会和北平军分会命令,一定要先缴械,再徒手到北平整编。此后,刘、卢又要求先编两个旅,由他二人分任旅长,只保留这两个旅的武器,阎锡山也不许,并电傅、赵,不许给孙部留一枪、一弹、一匹骡马。傅、赵等也考虑,如果给他们留枪,等于还是孙殿英发给他们的,缴械整编后即使再把枪发还给他们,那就算是阎锡山发给他们的了,对阎有好处,所以坚持先缴械,后整编。
 

 

刘、卢迫于无奈,只好同意缴械。缴械的办法是,由晋军布成三道防线,孙军按序列通过,通过第一道防线时,收缴全部大枪;通过第二道防线时,收缴全部马匹;通过第三道防线时尽收所有残留武器、骡马以及手枪,确实做到了不留一枪一弹。

缴械后的孙部两万余人,除由刘月亭、卢丰年编成两个徒手旅开往北平外,其余一万多人均补充山西军队。当时傅、王、赵等部不止满员,每个班都有备补兵数名,开了山西军队的先例。当刘、卢开往北京经过包头时,又由卢丰年出面,以晋军老同事的身份(卢中原大战前曾任阎锡山手下军长,因故被撤职),多次纠缠傅、赵、王等人,要求发还一部分武器,始终为傅、赵、王等人拒绝。所谓先整编,后发枪成为一句空话。

原孙殿英所部在宁夏宣布服从“中央”的几个旅,情况也并不比进入绥远的好,李纯华旅开兰州后,在拱星墩被缴械编并,吕存义旅,被胡宗南第一师改编。

孙殿英本人到太原,虽然知到上了大当,但也是毫无办法。孙在晋祠期间,庞炳勋有一次去看他,孙慨然地说:“万没想到我攻宁夏失败,叫三个小孩子(指傅、赵、王)就收拾了。”庞答复说:“你到现在还在梦中,小孩子那有这么大本领。还不是老鬼(指阎锡山)的把戏。” ⑿言毕,两人相视苦笑。孙殿英在晋祠一直待到1936年,才离开山西去北平搞靠宋哲元,据说也是经阎锡山同意才走的。

这场“四马驱孙”之战,前后历时四月有余。孙殿英虽说全军覆灭,但个人却毫发未损。诸马不但保住了地盘,还借机征发、勒索,大发战争财;以蒋介石为首的“中央”派,成功的排除了异已,加强了对西北的控制,他们都是战争的受益者。军阀混战真正的受害者,只有无辜的战区百姓,这场战争,仅在宁夏、宁朔、平罗、蹬口四县就造成七万五千户,四十五万八千人受灾,其中死伤五千余人,财产损失两千多万元。因耕牛和种粮被抢,次年有97万亩农田无法播种。还有无数百姓,不堪战乱之扰,纷纷逃往贺兰山,冻饿而死者满山盈谷,而无论是这场战争的策划者还是参与者,又有谁来为他们负责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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